諾大的教室中,台上的老人一開口就是滔滔不絕的講著那令人腦袋快打結的化學公式,外頭的天氣是那麼的好,好的另幾乎三分之二的同學們頭低的快貼在桌上時,下課的鈴聲總算是響了,原本已經睡著的同學紛紛抬起了頭,開始收著書包等著台上老師的下一句。
老者嘆了口氣搖著頭:「下課。」
語畢,學生們都向逃命班的朝門口奔去,好像多留一秒都會死一般。
不到幾分鐘,教室便變的空蕩蕩的,正當老人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準備要離開時,才發現在最後排靠窗的地方還坐著個黑直髮的女生。
「那邊那位同學,已經下課了喔!」老者扯開嗓喚著那位女同學,見女孩依舊專注的看著自己手中的東西,他也不管了,只是吩咐了少女記得鎖門便離開了。
「唉……」黑髮少女嘆氣著。
「水雁妳在做什麼?下課了喔!」聲音從門口傳來,金色鬈髮的少女走了進來問著坐在窗邊幽幽嘆氣的慕水雁。
「正在找房屋。」而她、慕水雁頭也不抬的回道,眉頭整個都皺了起來看著手中許多打著紅叉叉的單子。
那間明明方才上課前問的小公寓的小套房竟然才一節課的時間就被人給簽走,不管怎麼想都讓慕水雁很不爽,是現在大家都跟她一樣離家出走急需找房子嗎?
「找房屋?」鬈髮少女走至慕水雁旁坐下,不解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要讓慕水雁搬出去住?
慕水雁點的點頭:「跟我爸吵架了。」
「啥?」鬈髮少女很不優雅的張大嘴巴,水雁與她老爸吵架到離家出走可真的是第一次,她雖然知道他們平常就很能吵,但是會吵到這種程度,難不成……
「天啊!難不成水雁妳交男朋友了!居然沒讓身為好朋友的我第一個知道!」鬈髮少女驚訝的站起身指著坐在一旁的友人大叫。
「喂!閻清藍妳發啥神經呀!」慕水雁忍不住大罵回去,同時手中的側子砸向閻清藍。
「欸!我只是開玩笑呀!」趕緊接註冊子,她解釋說。
「不好笑!」慕水雁拿回自己的冊子。
「不然呢?妳跟妳爸竟然會吵到要搬出去住肯定很重大!」閻清藍用一種篤定的語氣說道。
「是有關我媽的事。」慕水雁原本罵人的氣勢瞬間消去,取而代之的事那略有愧疚的神色浮現在臉上。
閻清藍瞬間閉上了想說話的嘴,因為她也知道這不是個好話題。
兩人之間突然沉默著,突然閻清藍像是想起什麼,將慕水雁的小冊子拿過去畫了畫又寫了寫,看了幾次確認無誤後才將冊子還給她。
「這是?」看著上頭的地圖與指標,慕水雁抬眸望向自家好友。
「我記得這間屋子好像裡頭有出租空房,而且有包水電又便宜,去看看如何?」閻清藍問。
反正都是要問的也不差這一間,慕水雁馬上就點了點頭開始收拾自己的物品。
「那我先走囉!我等等還有打工。」閻清藍背起包包揮著手朝門口走去。
朝她揮了揮手,慕水雁腦中思索著那間房屋的地址,等等,如果她沒記錯的話……
那好像是……
※
看著眼前陰森森的大宅,慕水雁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嘴角再抽蓄。
豎立在那街道中的是英式的大宅,原本白色的牆壁因為年代久遠泛灰色,藤蔓補滿了那灰色的牆壁讓它幾乎沒有什麼縫隙,院子的樹木都長的與建築物同高。
鐵製的大門就像是在等待著她去敲響般自己打了開來,正當慕水雁還在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進去時,突然大宅的木製門被人推了開來,從裡頭跑了出來的是兩個可愛的小孩子,兩人泛著大眼直盯著她。
「是想詢問住宿的客人嗎?」率先開口的是穿著一襲紅與黑交織出的哥德式洋裝、留著紅髮及肩短髮戴著個小黑帽的褐眼女孩笑問。
「亦或是想尋求幫助的人?」接著說話的是穿著與女孩相反顏色,由藍色與黑色交織而成的西裝,黑色的短髮遮住了一半的眼,長相十分清秀、冷著臉的藍眼男孩。
面對突然奇來的兩個孩子,慕水雁有些嚇到:「住…住宿的。」
「哈哈!這次是我猜對了!」紅髮女孩開心的歡呼著,跑上前拉住自己的左腕。
「哼!」對女孩翻了個白眼,黑髮男孩拉著她的右腕,和女孩一起將她拉進屋裡。
然後,身後的大門緩緩的闔上了。
進到裡頭慕水雁發現其實裡頭並不像外頭那樣恐怖,一進門便是一個寬敞的大廳與木製的大樓梯,大廳的暗紅色地毯連結著一旁的走廊與樓梯,而樓梯又分成兩路延伸到二樓,讓它整個看上去就像是一座迷宮一樣。
「客人請坐唷。」女孩和男孩推著她走到大廳前的沙發坐下然後笑著轉身消失在走廊的漆黑處,如鈴般的笑聲迴盪在整個空蕩蕩的大廳,引來了另一個聲音:「唉呀,這時間來了個可愛的客人呀?」
抬起頭一看二樓右側的樓梯上不知何時站著一名中年的褐髮男子,一瞬間,慕水雁看見了,那個男子身上穿著奇怪的服飾,周遭還圍繞著奇怪的煙霧,感覺就好像不 是這個時代的人一般,但閉上眼了再次張開後,卻又只是穿著很普通的T恤與牛仔褲的男人,但那種奇怪的不協調感卻一直存在。
「呃…我…這……」慕水雁退了幾步,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這個笑得溫和的男人有些恐怖,同時那男人開口:「妳是想住宿的人對吧?」
那肯定的語氣,就好像是早就知道了。
「不過妳來的真不是時候,屋子的主人湊巧不再呢。」男人走下了樓說。
「這…這樣呀,那我……」慕水雁只想著離開,但男人卻笑著打斷了她:「但參觀屋子還是可以的,妳是想要租房間的人對吧,反正今晚也沒人在,試著住下一晚再決定要不要簽約如何?」
慕水雁想拒絕,但身體就好像不是自己的,點了點頭。
就好像,那男人所說的話如同咒語般,不可違抗。
男人笑了笑,並且高聲的叫到:「詩鈴、湮琿。」他的聲音迴盪在整個房內,回聲消失後接著傳出的是輕快腳步聲朝這來,不用多久便看見方才帶她進來的兩個孩子,從走廊的另一端,一前一後的跑到男人的面前,「帶她去你們主人想借出的那間房間去吧,她是客人可不能失禮。」
「了解!」兩人說,一左一右的拉起她的手,朝二樓右側樓梯走了上去。
「快點、快點!客人快走。」
整個大廳充滿女孩的嘻笑著,與男孩的皮鞋磨擦地板的喀喀聲,三人的身影就這樣消失在二樓的轉角處,吵鬧的聲音也漸漸遠去。
男人笑了笑,然後轉頭朝門口望去,冰冷的眼神和方才溫和的模樣截然不同。
推開了木門,銳利的雙眼直盯著那團聚集在門口的黑氣,男人皺了皺眉,居然跟到這裡來,那女孩到底……
正當他還在思考的同時,腳跟前那團黑氣已經慢慢的聚集起來幻出樣貌,那冰冷的手指一隻一隻的巴上他的腳,一指一指的往上抓著爬上去,那雙大大的血紅色雙眼瞪著他看,嘴角露出大大的弧度,同時嘴中流出許多不明的黑色液體。
男人厭惡的皺著眉:「滾開!」開口的同時,手中的物品往原本巴在自己身上的那團東西扔去,像是被踩著尾巴的貓一般,那東西發出淒厲的叫聲,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男人彎腰撿起自己的物品,收回口袋,他望著那東西消失的方向嘆了口氣,最後轉身進了屋關上門。
一切都由如沒發生過般,一樣的寧靜。